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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或者不醉的酒(顶针诗琏)
山城子
酒 后
与李白喝得太多
走出来已不知道是哪朝哪代
一种飘浮的感觉
空前地自由自在
堵心的事情都跑到爪哇国去了
看什么都会发笑
笑街道上的人们都装模作样
真实的只有树上的小鸟
我问小鸟她为什么这样孤单
她掉下一滴泪很是难言
我说不必说了
相逢何必曾相识
何必曾相识
何必曾相识的人们太多
他们如今都快活地居住在网络
急切地想与之交流
家中的笔记没有宽带奈何
先记下此时的情怀
有什么不可以慢慢地说
小狗犬犬在门内手舞足蹈地迎接
嗅着我身上的味道格外活泼
我倾心的朋友都是什么状态
只能在诗歌中捉摸
与诗交道的人都很真实
这是我此时唯一的欢乐
唯一的欢乐
所以唯一
是因为我脱离了我挚爱的生活
迎面飞来致意的笑靥
曾是课堂上心灵的依托
无法忘记眼神的微妙交流
那是两代人错误的邂逅
现实总是那么残酷
接受之后只能坦然于洒脱
听着摩托声已渐行渐远
我怅然又快乐的心渐趋释然
该去的都去了
眼前只剩下网络
网 络
很切近又很遥远
离开你我已无法正常地生活
凭借你我才不会老去
但我从来不会冒充一个小伙
特愿意与我称兄道弟
我会一下子年轻许多许多
即或不能见面
只要心在那又有什么
短时间的结识印象很深
呵护我就像老师对待学生
我不知道我应当如何感激
只能常到“家里”坐坐
坐 坐
坐坐的时间总是很短暂
四下里有太多的惦念
没有惦念的日子肯定很难熬
因此我注定不会逍遥
不会逍遥
逍遥早被庄子申请了专利
我的专利是孤独地看守自己
老伴儿她不进入我的世界
她今年喜欢上了制作拖鞋
她的制作超乎寻常地精致
灵感总能把娴熟的技巧驾驭
一花一朵心裁别出
很像古典诗词中的警句
我常常贴到她的身边
希望能从中得到艺术的迁移
她说精彩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标准是能给眼睛带来喜欢
我是个教授哲学的老师
不知哲理怎么悄悄向她跑去
我忘记我究竟在看守什么
赶紧回到我的小屋进行整理
进行整理
需要整理的积沉实在太多
横躺竖卧在我的回沟皱褶里
三个单位上班四十三年
起于东北止于西南
哈市的师傅在沈教我车削
精密管子接头是飞上天空的活儿
活儿一直在云端隆隆地飞着
我只能在地上平实地走过
汗水浸泡着青春
泡成咸菜疙瘩依然是家徒四壁
家电是遥远的西方童话
小车开进开出只在上层建筑
我一直跻身于经济基础
断炊的日子共和国也很苦
三个儿女他们肯定不堪回首
曾忍看改行教书的父亲嚎啕
两手空空地走过
说不清我到底能整理出什么
贫穷也许是巨大的财富
至今也没有余额出书
没有余额出书
出书一直是我清贫的奢望
两部专撰只能拆零于校刊
报章上的心血点点滴滴
断续的剪贴于纸已经超过十集
好心的出书老板打来电话
我只能委婉地回复谢意
资本的原始积累触目惊心
我不想充当被贩卖的黑人奴隶
出了书又能怎么样?
还不如天天沉醉在亲爱的网里
熟识的名字打个招呼问个好
退休的日子平静而美气
2005-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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